規劃日報:“負面清單”適用于城市規劃嗎 (轉)

【城事】張兵:負面清單
微信閱讀榜第8條,城PLUS,中規院深圳分院
最近在幾個場合都聽到,某某規劃采取了“負面清單”的方法,來提出規劃管理的要求。這樣的規劃思路似乎換了個角度,新穎是當然的。不出意外的話,規劃師應是受到“中國(上海)自由貿易試驗區”改革思路的啟發。
上海自貿區努力先行先試,在投資管理、貿易便利、金融開放、事中事后監管等領域,為市場提供“負面清單”。
凡是沒有規定不能做的都可以做,“大膽闖、大膽試、自主改”,以此來釋放制度改革的紅利,把上海自貿區搭建成為“制度高地”。
從管理思維上看,“負面清單”的方法上是守底線的思維方式,好讓市場的活力得以充分發揮。不過這種邏輯真適用于城市規劃嗎?
作為一種制定公共政策的過程,規劃師在市場、政府、社會三者之間尋求捍衛城市整體利益和公共利益的途徑,有時要用管控的手段,有時要用鼓勵和引導的辦法,在全過程中藝術地進行干預。
顯然,城市規劃不是一個單向度的工作,用開列“負面清單”的方式定規劃的要求,看似簡捷,但很容易低估了社會、經濟、政治過程的復雜性。
結合實踐看,城市規劃工作的重要價值之一就是對城市發展做出前瞻性、戰略性、綜合性的把握。在總體規劃中這種特性表現得尤為突出。
采取“負面清單”的方式,總體規劃等于陳述了一系列“不能做什么”,如果這個規劃沒有講清楚“應該做什么”,那么就等于忽略了戰略目標和相應的引導。這樣做會不會降低了城市規劃工作的價值呢?
倘若是在控制性詳細規劃的層面,“負面清單”的方式是不是就適用呢?
先來看看我們控規所借鑒的美國“區劃法”,它用警察權來協調相鄰土地地主的權益,防止以鄰為壑的壞事發生。
我們的控規最初也是學著給出一系列指標,后來發現防止以鄰為壑的壞事發生固然重要,但我們還要促進城市空間的美化,所以諸如城市設計一類的方法也融合進去,這是我們中國規劃界對規劃技術的貢獻。
控規層面若用“負面清單”的方式,不僅不是進步,反倒后退了。
一個地方的控制性要求如果明確“沒有規定不能做的都可以做”,那么客觀上對制定“規劃依據”的要求就一定會非??量塘?。
從目前編制控規的人員構成和工作流程看,我們規劃隊伍恐怕還沒有做好準備。即便認真行事,一旦掛一漏萬,那就難免將規劃管理部門置于窘境,這對當下的規劃行業顯然不是什么好事。
無論采取控制的還是引導的措施,城市規劃的核心任務是“營造”美好的城市?!盃I造”就意味著人類要將主觀的構想付諸實際。而上海自貿區“負面清單”的做法,讓市場在超出管理者思維邊界之外充分活躍起來,但這個試驗目前僅在一時一地。
這個管理原理對城鎮發展而言并不適用。
回想這些年來,活躍的傳媒為我們輸送一個又一個新鮮的話題,盡管大部分曇花一現,但還是多多少少影響了規劃師的思考方式,我們都身在其中,誰也沒法擺脫。
新鮮的說法啟發了我們的思路,但真要用到規劃工作中,恐怕總還需要一個辨識甄別的過程吧。
本文轉自中規院深圳分院30周年院慶系列叢書《城事論道》的主題筆談部分。